我散漫

【獒龙】后会有期(童话尝试,HE)

十分可愛的文

孤城万里:

想法来自于曾经看过的几篇儿童文学……模仿了《大固其其》和《到熊那儿去》,十分僵硬。


尽我可能的温馨治愈,但是确实十分笨拙,童话尝试




净化心灵,写完我就成佛去


 


PS.继科儿真的一直都在线,信我啊。


____________________


 


那年冬天马龙忽然变的很容易犯困,整个人晕乎乎地好像风里的一片纸屑飘飘摇摇。和他住在一起的崔庆磊知道他每天除了必要的训练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挪出了一部分去分给睡眠,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马龙会变的那么困。为什么忽然失去了一切生气,为什么忽然变得迷茫不已。


最后刘国梁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批了一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于是马龙抱着他的包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摇摇晃晃走出了训练馆,天上白晃晃的太阳刺眼,照得他又开始觉的睁不开眼睛。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自己拖回寝室里,疲倦的栽倒在了床上。


他像是睡了黑甜而漫长的一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幽幽的转醒,屋里是很暗,窗户外隐隐透进些光来,像起了一层雾一样脏兮兮的。马龙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他向着窗户走过去,却发现外面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景色。


他的房间是在三楼的,可是就在窗户下半米的地方却是一片无限延伸的土地,他想回头去开房门,而原本有房门的地方却只剩下了一片光洁平整的墙壁。马龙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会儿,一会儿后他抬脚跨了出去。


反正前面还是有路的。


他这么想着踏上了这片荒芜的原野,头顶上是压着厚厚云彩的天,显出一种不干净的白色来,马龙在褐色的土地上走了很久,久的他几乎就要开始后悔,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在千篇一律单调的景色中看到了一点突兀的亮色。


 


那是一座房子。有着瓦蓝的屋顶和砖红色的墙,其中有一大半的墙被爬山虎一类的植物覆满了,于是红色蓝色绿色热热闹闹地挤在了一起,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马龙走到房子跟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叩响了门。


 


很快门打开了,第一眼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直到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下方响起来。


陌生人。声音的主人一直爪子扒在门扉上,不紧不慢地说着:你这是迷路了吧?先进屋说吧。


马龙低下头,跟房屋主人琥珀一样的眼珠对上。


……你是一只猫,他讷讷地说。


我当然是一只猫,它不屑地看了马龙一眼,甩甩尾巴进了屋:你到底进不进来?


你会说话。


我当然会说话。猫不耐烦地看着他。


猫怎么可能会说话?!马龙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猫为什么不能说话?他反问道:只是不屑地说罢了。


 


马龙遇见了一只猫,一只有着油亮顺滑的皮毛,懒洋洋的好像永远都睡不醒的猫。


 


在这里很少能看见从远处来的人,猫在房间的正中间蹲坐下来,它挺直了背脊,做出一副倨傲的模样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马龙。


马龙,嗯,好吧。


马龙看见猫笑了笑,说真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猫的笑脸,以前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要去界定一只猫的表情,但是他觉得那应该是个笑了。


我叫猫。它说。


 


于是猫就叫猫了。


 


马龙站在原地局促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他左顾右盼,试着找到什么话题——你说我是从外面来的,那你去过你所谓“外面”吗?


当然,猫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子:我只有秋天和冬天才回来,其他时间是要去到外面的。春天的大部时间我在一个叫月廊的地方度过,夏天就四处漂泊。


你还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猫啊?马龙被它这种一本正经说辞逗笑了,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地像在逗小孩儿。


猫好像感到自己被冒犯了,它骄傲地竖起尾巴扫了扫,目光冷淡的落到了别的地方去。


马龙环视着这座不算太大的房子,在门边有一个圆形的窗子,窗台上放着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门正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只壁炉,铺的考究的地板上是厚厚的毯子和许多大小不一的垫子。壁炉旁放着一只铁皮桶。桶里装满了青色的鱼,闻起来很寡淡,没有腥味儿,也没有其他的味道。


马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开口刻薄道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周围的东西当然就没有了味道,还说它本来以为外面人的到来能带来一点味道,没想到他和这些鱼是一样的淡而无味。


马龙当然听懂了这些夹枪带棒的明嘲暗讽,他不高兴地说我要走了,猫舔了舔爪子说,不行了,你走不了了。


 


因为外面下雪了。


 


马龙奔到樱桃木的窗户前一仰头,看见棉被一样柔软的云层上飘飘撒撒下来的雪花。雪花每一片足足有硬币那么大,棱角分明,莹白透亮,不消的一会儿便将这片荒芜贫瘠的土地覆盖,他从沾染着潮湿水汽的玻璃看出去,来时的路早就消失不见了。


猫舔了舔爪子,只有被雪淹没过后,来年春天才能开出花来。


它说。


你就留在我这里吧,冬天会有很多麻烦的家伙来,你帮我应付他们,等到冬天过去,我就送你回家。


 


这天夜里马龙睡在了猫的床铺上,猫的床是一个很宽阔厚实的大垫子,上面盖满了厚厚的灯芯草和柔软的棉被,他钻进去躺好,猫卧在了壁炉旁,说什么也不肯和他同睡。


也是,马龙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他们应该还在生对方的气呢。


可半夜的时候猫却忽然走过来卧在了他的肚子旁边。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的——这只骄傲而自大的猫把下巴搁在他的肋骨上磨蹭,自给自足发出咕噜咕噜地声音——你也有不好的地方,你应该对我再温和一些,你刺到我,我当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从没有见过这样算账的方式,就算是背后说人还全是抱怨,马龙默默地听着,然后在心里给猫的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猫在他的肚子旁边蜷成一个毛茸茸的团,背脊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马龙借着窗外的月光偷偷看了一会儿,慢慢的又睡着了。


 


第二天他在热水翻腾的声音中醒过来,猫正蹲坐在窗台上看书,马龙揉了揉眼睛笑起来,猫看书的时候居然还戴着一只黑框眼镜。猫抬起头来不满的睨了睨他,马龙却忽然觉得,猫戴上眼镜后原来也是一只蛮帅气的猫。


 


来拜访的客人果然很多。


 


比如说一只腰围可观的熊猫,每天傍晚的时候来到猫的家门前,用黄澄澄的柿子或绿油油的辣椒跟他们换肉干和鱼。


一只不肯冬眠的蟒蛇,每天僵死在猫的家门口,马龙把他像抽冰棍儿一样地从雪堆里抽出来,然后把它架在壁炉前烤热。有时候他会担心它自己回去后该怎么办,会不会也像这样昏死在自家门前,他家里要是没有人的话可不太好办了,猫斜他一眼,咕噜咕噜地说着你不要想太多,他可是有合法伴侣的人。


还有一只舌头永远捋不直的鹦鹉,总随身携带着一只小小的花纹漂亮的蛋。它说蛋里有一个小精灵,会重复别人的话。看马龙一脸的不相信,它便大方地把蛋推到他的眼前来:你来试试。


马龙抓了抓头发,他对着蛋说:你好。


蛋里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你好。


你真的是小精灵吗?


你真的是小精灵吗?


你能不能自己说话?


你能不能自己说话?


你的花纹其实挺难看的。


你丫再说一遍?!


 


“………”


 


马龙抬头看了鹦鹉一眼,鹦鹉伸出它红色的爪子默默地把蛋扒了回来。


 


猫在厚厚的垫子上翻了个身,脑袋拱着马龙的大腿,马龙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它宽阔的耳朵,觉得它在睡着的时候还是十分可爱的。


猫不喜欢别人说它可爱,这是蛇告诉他的——他们谈论这些的时候蛇才刚刚从僵死中缓过来,它软成一滩窝在马龙给它做出的舒服的软垫里,一边丝丝地说话一边一口一个吃着猫的小饼干。它在说这话的时候猫正在一边给自己梳毛,听到后它抬起脸来像模像样地冲他们露了露两颗尖尖的獠牙。


蛇“嘶嘤”一声歪倒下去——不行啦,要冻死饿死啦。这么哀嚎着。马龙和猫都嗤笑以来,他们互相对了对眼,谁都没有搭理这茬的打算。


马龙知道猫最喜欢甜甜的牛奶小饼干,平时装在一个铁皮罐子里藏在厨房柜子上面,但是当快要冻死的蛇奄奄一息地对马龙说它想在死前再吃一口小饼干的时候,猫却没有试图阻止过马龙的脚步。


 


这么看的话,猫其实是一只善良体贴的猫。


 


天气越来越冷了,而雪已经不知道连续下了多少天,在一开始马龙还会翻出储藏室里的小铲子清理门口的路,一直到有一天马龙发现一夜的积雪已经掩过半扇房门,那之后他便放弃了清理道路的无用功。


窗户外挂了一层霜,慢慢的只能看见一片茫茫的白,后来连蛇也不再来了,猫说,冬天这才算是真正到来了。


冬天的黑夜十分漫长。


马龙坐在壁炉前发呆,炉膛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苗,猫卧在他旁边看一本诗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住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究竟过去了多少个日夜,炉火上架着一直小煮锅,里面咕嘟咕嘟地翻着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沫。


于是马龙又知道了,猫是一只家务小能手。


 


猫的话很少,只有在极少的情况下,它会想要和马龙随便聊聊。跟我说一些你擅长的和喜欢的事情吧,猫把细细的镜框摘下来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本书上说人类在只有谈起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才不会说谎话。


于是马龙开始对它说一些关于乒乓球和漫威英雄的事情,在最初的耐心后猫忽然在他情绪逐渐高涨的时候打断了他——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吧。


那个人?


那个送你一束花的人。


那又是……马龙猛地反应的过来,然后他紧张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从来没有和谁提过!


有的时候我能看见梦境。猫淡淡地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


马龙开始无措地眨起了眼睛,他在尴尬和慌乱却又不能外露的时候就会开始无意识地眨眼睛。


当然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只有月亮特别好的夜里……你看这几天都在下雪,晚上就没有月亮了,我只看了一次而已。


马龙想起了那个人像松柏一样硬朗挺拔的背影和肆意狂放地呼吼,然后这个人在比赛结束后把手里的捧花送到自己眼皮底下晃了晃,他闻到了百合和其他叫不出来名字的花朵的香味,鼻尖瘙痒,于是他抬起头来瞪了对方一眼。


我觉得他是想和你和好的。猫低着头拨弄着书的扉页,模样漫不经心,耳朵却无精打采地耸拉着。


……我不想说。马龙闷闷地说着。


你还在生他的气吗?猫表现出了难得的好脾气:为什么不试着聊聊呢?


我不想聊。马龙倔强的重复道,然后紧紧闭住了嘴巴。


 


在迎来第一个整天的黑夜后,马龙开始不愿意从被子里爬出来。猫把小桌板推在床边上,马龙总是说自己困,有的时候连饭也不肯吃,但是他又睡不着,只那么半梦半醒地在床上窝着,好像生了什么重病。


窗外是无边无际望不到头的黑夜,马龙趴在床上听见旷野里凄凌的北风呼啸,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猫坐在窗沿上安静地看外面的黑,过了一会儿它跳下去叼着一本书跃上了铺满灯芯草的厚厚床铺。


马龙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口,对着猫做了一个手势。猫犹豫了一下,接着钻进去掉了一个个,把脑袋探出来。


我给你念书吧,他听见猫声音不自在地说,鹦鹉在最开始找到它的蛋的时候就经常给它念书,然后它就不哭了。


马龙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一颗蛋嚎啕大哭的模样,并在脑袋里描述了十几幅连环画。


猫轻轻嗽了嗽喉咙,开始念起来,马龙听了一会儿逐渐明白原来猫一直看的都是些朦胧诗。有的字句晦涩,有的则简洁的不知所云。但是猫低沉的声音很好听,于是他也不再做什么抱怨。


 


猫咪念了一阵子,忽然又丢开了书——我跟你讲讲我见过的那些“外面”的世界吧,它自顾自地说道:今年夏天我流浪去了一个叫做来图度的地方,那是一座被湖泊围绕的城市,湖水连风都吹不动,形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于是我就在那座湖边遇见了他。


他?


我们隔着湖水相互看到彼此,他实在叫我一见难忘。


……那不是镜子吗?那就是你的倒影啊?


不不,如果是说外表的的话,我们并不相像。猫认真地说着:镜子映照的不是躯体,是灵魂。


马龙被这种奇妙的故事所折服了,于是他闭了嘴巴专心的听下去。


冬天来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回来了,听说月廊没有镜子,我担心自己春天能不能再见到他。猫难得的忽然变得忧郁起来:你呢?你有担心不能再见到的人吗?


……有吧。也许是外面的黑暗和不祥的狂风映的猫的这间小屋子仿佛一座温暖的孤岛,这种温暖让马龙恍惚了神色,也叫他放下了心里一些重重叠叠地防备,这个时候好像能说出一些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话来——马龙卷了卷被子,趴到猫的身边:我其实……一直想跟他再会面的。


是那个送你花的人吗?


……是吧。


我以为你还在生他的气。


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他小声地说,手指小心翼翼地在猫的皮毛上划过去:其实我从来没生过他的气,我只生自己的气。


猫的耳朵抖了抖,“那你应该叫他知道。”它说,又开始慢吞吞地念起诗来。


 


在你的眼睛的微光下


迢遥的潮汐升涨:


玉的珠贝,


青铜的海藻……


千万尾飞鱼的翅,


剪碎分而复合的


顽强的渊深的水。【*】


…… ……


 


猫慢慢地读着,马龙慢慢地把头点下去,他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切实沉重的,又分外踏实的困意,于是他安心地睡了,也不再管窗外的北风呼啸,炉膛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我伸长,我转着,


我永恒地转着,


在你永恒的周围


并在你之中……


…… ……


我是从天上奔流到海,


从海奔流到天上的江河,


我是你每一条动脉,


每一条静脉,


每一个微血管中的血液,


我是你的睫毛


是的,你的睫毛,你的睫毛,


 


而我是你,


因而我是我。【*】


 


 


第二天他在一片炫目的光芒里睁开眼,看见通过窗户落进屋里的圆圆的光斑,猫卧在他的手臂旁低低地说:马龙,冬天就要结束了。


 


你看,雪停了。


 


在屋外的积雪完全化掉的那一天,猫该履行承诺送他回家了。只是在走的那天猫也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马龙问它:所以,连你也要走了吗?


是的,猫永远是独行侠。


那那些动物们该怎么办?熊猫该找谁去换肉干和鱼?


他们总要靠自己的脚去走路的,猫叼着他的小包裹努力了很久,好像是想要把它甩到背上去。


好吧,其实你是一只负责的家长猫。马龙笑着帮他将盘着刚刚泛绿的爬山虎枝子的大门锁上——“我挺喜欢这样的你的。”猫竖着两只宽阔的耳朵听他说话,露出一副倔强的,不敢苟同的神色来。


“………”


“你说什么?”马龙恍惚间好像听见猫咕哝了什么,他弯下腰与它贴近了一些:“我没有听清。”


 


……我说,我喜欢你的肚子。很软活,很舒服。猫转过脸来,它挺直了优美的背脊,字正腔圆地说。


谢谢你。马龙笑起来,他的脸红了。然后他看了看猫脚边的包裹,伸出手来小心地帮它系在背后。


你要去哪里呢?


像以前说过的一样,去月廊。


月廊到底在哪里?


在南方,月光码头旁。


 


他们沿着荒芜的土地走了很久,久的马龙觉得自己快要走到世界的边界。终于在他彻底耗尽力气前,一座青灰色顶棚的月台出现在了他们视线的尽头。走近后马龙才发现月台前并没有一根枕木,就更不要提铁轨。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所以也不会再去问火车到底要怎么过来。


猫卧在圆钟下的橡树木凳子上,尾巴软软的垂了下去,马龙这忽然意识到,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猫趾高气昂地竖着尾巴,昂起下巴的模样了。


你在难过吗?他问它。


或许有一点点吧,离别总是叫人感伤。


那你要快点习惯,要做个独行侠一定要习惯很多感伤和离别才行。马龙轻声说道,像被打翻了一罐柠檬酱在心口。


 


当天空北边的第二颗星升起来的时候,列车便从远处呜呜地驶了过来。检票员是一只红色的零钱桶,有着圆滚滚的腰身,在挪动地方的时候会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


上车前马龙转过身来看了看猫,并在它的默许下伸出手来把它揽在臂弯间抱了抱。


再见了。他轻声说。


猫小小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上,发出一声含混的咕噜声。


 


除此之外猫什么也没说。


 


火车开的时候,马龙把脸趴在窗沿上,他看着猫蹲在月台上目送火车离开,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他想起在大雪纷飞的某一天猫对他说过,它们都是独立又决绝的生物,比起看着别人走掉它只会选择更先离开。


 


马龙觉得,猫其实是一只不讲信用的猫。


 


马龙带走的还有一个镶满了蓝色碎花的小包裹,是猫给他的。他将它摊在腿上打开,发现里面有新鲜的小鱼干,还有一张字条。


 


其实没有猫非要作个独行侠,如果有人能陪着,它会非常非常的开心。虽然它不会告诉你,但希望你一定要知道。


 


马龙心里忽然变得很难受起来,像沾着刚刚倾覆的柠檬酱吃掉了熊猫带来的没有冻好的柿子。他开始想猫了,想它琥珀色的像大地一样温厚宽容的眼睛,和油光顺滑的皮毛。


 


猫说它要去月廊,月廊在哪里呢?月廊在南方的月光码头旁。可月光码头又在哪里呢?猫说,月光码头就在月光码头啊。


 


马龙坐在火车上,看见外面的荒原逐渐变成海。白天变成夜,海面上浮起银光熠熠的水母和星星。


 


马龙睁开眼睛,看见褪了色的天花板。


 


他坐起来看见崔庆磊正背对着他轻手轻脚地收拾什么东西,他转过身来发现马龙已经醒了,便笑着跟他打起招呼来。马龙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窗外的太阳正好。


他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度过了许多个漫长的秋天和冬天。那之后马龙再也不整日整日地困乏了,但有时候却又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偶尔自言自语月光码头和月廊两个莫名的名词,惹得周围人也奇怪。


许昕悄悄地问从东北来的其他队员:月光码头是什么?月廊又是什么?你们那里有什么特别的讲头吗?


年轻的小队员困惑地摇了摇头。


 


时间不动声色地过,直到后来马龙不再提,别人也逐渐失去了兴趣。某一天清晨的体能训练室里,那一天马龙起得很早,进门发现只有一个张继科正在跑步机上做着自主训练。他们简单地相互打了招呼,在马龙抱着一颗荧光绿的健身球晃悠过去的时候张继科忽然叫住了他。


马龙转过脸来看他,训练室的落地窗向南开,采光充足,于是相处了那么多年,他第一次发现张继科的眼睛在日光下居然会显现出琥珀色。


有一条街叫月廊街,张继科盯着跑步机上的数字慢吞吞地说:它旁边挨着的就是月光码头。


 


在苏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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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有点南柯一梦……又有点庄周梦蝶的感觉……吧?


自作聪明地化用了苏州的两个地名,月廊是月廊街,月光码头也确实在月廊街附近,然后就是月廊街通向的是苏州国际博览中心,那里是15年世乒的举办场地233333


【*】诗节选自戴望舒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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